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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心鬼上身》課後討論與分享(一)
作者:學生群

詹芬蘭

※你認為鬼家人提出要共同使用相滿身體的目的為何?電影一開始他們看似要蹂躪相滿的身體,你認為導演是刻意誤導,還是另有用意?

相滿的爺爺、爸爸、媽媽、哥哥四個「鬼」一開始在他生活中出現時,看似要蹂躪相滿的身體,但這也是導演傳達「原生家庭」的一種表現手法。家人並沒有要加害相滿的意念,只是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喝酒愛女色、愛抽菸、悲傷哭泣、愛吃零食),若相滿的家人從未離開過相滿,這些家人的行為也可能會在經年累月的相處中,逐漸的成為我們的一部分。在電影中因為家人與相滿共用一個身體,所以那種被影響的感受特別強烈。鄭道士:「他們出出入入這皮囊,吃喝拉撒睡,原有的飲食習慣、性格、健康,都會跟著他們變!」簡單卻也真實的說出家人深深的相互影響而不自知。
相滿的四個鬼家人都是在阻止相滿自殺的時候,才以可怕的形象出現,看似可怕,但目的卻是為相滿好。就像家人常常以嚴厲的口吻與要求相對,但卻都是為了表達或得到彼此的關愛。

相滿希望四個鬼家人能夠離開,去求助鄭道士。鄭道士說:「沒門!除非他們自己離開。」相滿:「那怎麼辦哪?」鄭道士:「去哄哄,看他們想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相滿:「又不是我求他們來的,現在整得我生不如死,還要我去哄他們,我做不到!」看似簡單的對話,但卻也是與家人相處的智慧。


吳東烈

※我想提出另外一個問題--認罪與饒恕的力量?

整部戲裡面最讓我感動的是在後半段,相滿與愛哭鬼大嬸的兩句對話:
相滿:「你為什麼總是在哭?」大嬸:「因為覺得歉疚!」戲走至此,我們還不知道愛哭鬼大嬸原來是相滿的媽媽,我們更不知道她哭的原因竟是因為她提早自相滿生命中離去,以至於「沒有辦法陪他長大」。生命中總有些有意或無意所造成的缺--在本劇中,原本一家人快樂出遊的甜蜜竟然變成生離死別與喪失記憶的不堪結果,而媽媽(大嬸)認為她需要為此結果--孤單一人的相滿負上責任。所以當她終於出現在兒子(相滿)面前時,只能以哭來表達自己的歉疚(相對與此,這位媽媽在出事前總是笑容滿面啊!)

當看似悲傷卻可算圓滿的結局出現時,我的心思卻仍掛礙在歉疚這個點上,尤其是媽媽在相滿面前不斷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曾經,我是個做錯事也不道歉的人,原因很簡單,我一直認為說對不起絲毫沒有用處,傷害了人之後再道歉,那些傷害都已經挽回不了了,所以受洗之初讓我最難適應與順服的便是主教導我認罪與饒恕。

這故事中也有許多認罪與饒恕的情節,諸如:安寧病房中的潘秀,對著不理會他的兒孫們,仍然主動打電話關心。妍秀與好賭的癌末父親,到死去那日都還糾結在不認罪與不饒恕中。家人對相滿自殺,因為孤單的互相認罪與饒恕的劇情:相滿哭著對媽媽說:「妳可以帶我一起走嗎?」媽媽回答:「不行,但我們都會與你同在。」

當我們不願意對人認罪與饒恕時,到最後,我們所無法認罪與無法饒恕的對象就變成我們本身了。所以妍秀表面上無法原諒愛賭的父親而生氣哭喊說:「我的家庭只有等待的回憶。」事實上,她又何嘗不是在定罪自己不願意饒恕父親呢?

劇末,故事終於告訴我們之所以能認罪與饒恕,都是因為「愛」。我很喜歡約翰一書4:18的一句經文:「愛裡沒有懼怕;愛既完全,就把懼怕除去。」相滿沒有愛,因而懼怕孤單,所以想自殺。妍秀沒有愛,因而懼怕等待,所以不接受父親的關心。但結局是,男女主角在愛裡結合;不僅如此,家人的愛更醫治了男女主角的傷痕,而我們知道,感謝主,我們愛,因為神先愛我們!

另外,我對相滿搬清家具的領受跟老師有點不同,想藉此分享一下。相滿說:「要死的人不會去購物。」同樣的,我想一個要去死的人也不會花時間跟力氣去清理家具,之所以導演安排這個橋斷,我認為是要表達相滿決心與「鬼家人們」切割關聯;這些能證明與「鬼家人們」有過共同生活的家具的清除,代表相滿要跟「鬼家人們」斷決關係,不再認同自己是與「鬼家人們」有任何關係了,從今天起各走各的路。

同時,我也想到,導演在此應該也有暗示的目的,相滿既將會有一個全新的生命與生活,與之前想自殺尋短的相滿完全不同,舊事已過,一切都是新的了。


江耀國

※存在的意義 vs. 存在的歸屬

「存在的意義」是問「生命的意義為何?」、「生命的價值為何?」、「我為何活著?」之類的問題。而「存在的歸屬」則是有關「我是誰?」、「我的家在哪?」、「何處是我的歸屬?」等問題。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思考過這兩個大哉問?又這兩個大問題到底是兩個問題,還是同一個問題?

《開心鬼上身》這部電影的作者,藉由男主角相滿的故事告訴我們,「存在的意義」的答案可以是繫於「存在的歸屬」。探討這些看似嚴肅的問題,但這部電影卻是黑色鬼喜劇,然而在最後劇情急轉直下之後,又轉為賺人熱淚的親情大劇,完全沒有藝術電影或哲思電影的沈悶,電影作者的功力不容小覷。

1、沒有「存在的意義」的相滿:
電影一開始就是相滿準備自殺的戲,他屢屢企圖自殺的原因在於,他找不到「存在的意義」。相滿在孤兒院長大,一個沒有親人朋友的孤獨存在。吞安眠藥前,他喃喃自語:「沒有人記得我的名字」、「沒有人會打電話給我」、「一個人躲藏了太久太久」、「我已經累了」。相滿撞見了趕不走的四個鬼之後,仍然不斷地說:「我已經厭倦了」,滿腦子仍是沒有意義、一心想死。

2、沒有「存在的歸屬」的妍秀:
女主角妍秀則是有一個從小遺棄她及母親的爸爸。父親離開後,為了擔心病弱的母親,她一直貼著母親胸口聽心跳聲。然而,這令她痛恨的父親,卻因病長期住院,身為護士的妍秀,反而必須照顧他。她雖有爸爸,卻無法原諒、無法認同,沒有歸屬。

3、孤獨的存在 vs. 家人的存在:
從小都是一個人的相滿,他的照片都是獨照(孤獨的存在),他會想,某處會有他看不見的家人。自己當爸爸,自己當媽媽,自己演戲!他也會對「家人的存在」產生好奇。他問鬼朋友:結婚之後是什麼感覺?鬼朋友捉弄的回答他:會變成兩個人住一起,甚或三個人、四個人。他問那會不會有兩倍、三倍的負擔。鬼朋友說道,相對的,家人會給你兩倍、三倍的力量。「親人不是生下來就是家人組合,是一個一個疊上去的。」這句話真是有智慧的話語。

4、從「意義」到「歸屬」的相滿:
當本劇的謎底揭曉,原來那揮之不去的四個鬼,就是相滿自小失去的家人。這時影片達到最高潮,當時口中塞滿壽司的他,瞬間潸然淚下,鼓起的兩頰卻襯著婆娑的淚眼,非常不協調的反差,卻無損於他一路狂奔的戲劇張力。就當相滿尋找到了「存在的歸屬」,也完全解決他半輩子以來「存在的意義」問題。

5、Beyond the Movie:
絕大多數的人都有家人,家人也最容易成為「存在的歸屬」。在亞當得到夏娃的時候,他說:「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亞當找到了存在的歸屬。但是人是會朽壞的,家人總有一日會離開我們,或是我們離開家人。我們最終的歸屬是不是在天上呢?


劉秉怡

※愛使人有希望

開心鬼上身,金英卓2010年作品。江相滿-認為這世上不會有人記得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認為人生孤獨,數度吞安眠藥尋死,都沒有成功。在一次生死交界,遇見菸鬼大叔。色鬼爺爺,食神小鬼,哭泣女鬼(男女老少),他們說:「我們要和你一起使用身體。」

看看導演處理鬼上身的手法,每當相滿自言自語時,其實是與鬼對話;四鬼爬在相滿身上,相滿表情是揹負著沈重的壓力,神色無光,彷彿担負著鬼們的情緒和慾望還有自己內心深處因孤獨所引起的傷痛。

相滿不斷地想尋死,鬼兒們卻不開心。無可奈何,相滿希望鬼兒們離開,於是聽信民間說法:冤魂若生前願望無法滿足,就會逗留人間,相滿以完成鬼們的願望為交換條件,希望鬼們可以快快地離開他,得以繼續完成他的自殺大業。相滿一一詢問他們的生前願望:老爺爺色鬼:想要一台相機;菸鬼:開小黃兜風到海邊;愛吃小鬼:想要看無敵鐵金鋼;愛哭女鬼:想要煮一餐飯給心愛的人們吃。鬼是無法自己說出自己的想法的,除非有人問他們。正如人生有許多境遇,如果我們不去探究,也無法找到答案。

守信的愛:
老爺爺想要的相機不在賣店,而在一個警察的身上,那是老爺爺生前向朋友借的相機,他想要將它歸還給老友,老友孤單一人在醫院中養病。大費周章地將相機歸還了老友。也因此機緣,讓相滿看到了讓自己心動的女孩-妍秀。老爺爺使出熟練的把妹老招,但也讓妍秀對相滿的印象深刻。

分享的愛:
愛吃鬼的願望是去看無敵鐵金鋼電影,在電影院巧遇妍秀正帶著病童也來看電影,原來妍秀是個動漫迷。看著電影純真的開懷地笑,在妍秀的眼中,相滿是個天真開朗的大男孩。抽奬得來的超級大鯉魚麥芽糖,愛吃鬼並不想與人分享,在別人看來自言自語的一番爭論之後,相滿只好帶著回家。回家的路上,相滿第一次興起買動漫DVD給妍秀當禮物的想法。他跟愛吃鬼說,想死的人,是不會想買東西的,一絲絲微妙的情感,燃起了相滿一絲絲的人生希望。第一次和「別人」住在一起,「大家」一起舔拭著麥芽糖。

加乘的愛:
菸鬼開的小黄是偷來的,相滿和菸鬼一路開到海邊。菸鬼告訴相滿,活著很費力,但是家人也會給與加倍的力量。和菸鬼大叔到海邊,第一次試著下海游泳,很冷很鹹,也很廣闊。開始對建立家庭有所渴望。開著偷來的小黃,相滿被抓到了警局,沒有家人可以聯絡,相滿試著打電話給妍秀,一段與菸鬼對話式的獨白,讓妍秀又看到了相滿的另一個面向。相滿想要家人,結婚是他的夢想,想生一兩個小孩。人什麼時候會想死?沒有家人,連照片都是獨照。家庭是期待的願望。然而妍秀希望家人消失。她認為相滿無法理解她的痛苦。對於兒時不顧家庭的父親,充滿了糾結的情感。父親生前在妍秀工作的醫院接受治療,妍秀對父親的情感是不諒解,但照顧他生命的最後一程是妍秀對父親所負的責任。家庭是妍秀想要逃離的地方,兩個人對家人的觀感不同。

歉疚的愛:
最後是愛哭鬼了,愛哭是因為歉疚。她想要煮一桌晚餐,給心愛的人們吃。愛哭鬼挽著相滿的手,開心地去菜場買菜,當相滿拿起水芹菜時,那似乎從未在相滿臉上出現的燦爛的笑容,都吸引了菜販大嬸的目光。

做了一桌晚餐,正好妍秀來訪,相滿想像一家人共享晚餐是很美好的事。妍秀在晚餐中提起相滿有好多不同的樣貌。妍秀與相滿的對話在提起過世的父親及對家人的失望,妍秀與相滿不歡而散。家人的本質到底為何?相滿難過了起來,生氣地對著四個鬼說:我是怎樣的人,你們怎麼會知道?願望都實現了,你們都走吧。

與家人和好:
相滿還是想尋死,可是忘不了那女孩的笑,曾經燃起他一線生命希望的笑。這次的尋死,是自己想要活過來,並且去醫院找了妍秀,妍秀也在發現父親遺留給她的一份禮物中,父親送給妍秀的禮物,是一雙新鞋子。體會到了父親的愛,縱然天人永隔,父女二人也不因時空的侷限,終於得以和好。相滿和妍秀的對話中,又提及相滿的多面向。聽說一個人受到打擊太大,也會失去記憶。失去的記憶,在一口水芹菜壽司中找到了記憶中最深處的愛。那四個相滿認為陰魂不散的討厭鬼,竟然就是他自己多年車禍中喪生的家人們,自己的爺爺。爸爸。哥哥。媽媽。

家庭是最奇妙的系統:
當相滿把四個鬼看作一家人的時候,他的心得到了溫暖。相滿對家庭的渴望,彷彿是失去的記憶中一大塊美好幸福家庭的印記。然而,當相滿想與四個鬼切割,不再想見到他們時,他彷彿也否定了自己。就像妍秀不願原諒好賭的父親,恨到父親將死都,要與他切割。妍秀否定了父親,也否定了自己未來的人生,她不願意相信家人會為她帶來幸福。

當妍秀在相滿告知的醫院角落中,尋見父親遺留給她的禮物時,妍秀痛哭失聲。此時,她才能體會,一向她認為不負責任的父親,竟是如此地體貼,察覺到自己不在意,未曾察覺的須要 - 一雙新鞋。此時,妍秀才真正與家人和好,也才接納了她自己,帶著父親的祝福,自己也擁有了走人生路的勇氣。

另一方面,其實家人永遠都在我們的身邊。妍秀認為相滿有好多的面向,其實家庭就是塑造我們的地方,家人是相互影響,相互學習,相互模仿,相互聯結的奇妙系統,我們就是彼此的影子,彼此的投攝,彼此的祝福。

相滿一直以為生命中重要的時刻,都只留下孤獨的身影,原來,一家人的合照,不是一個人的獨照。而每次自殺,生命原來都是家人合力搶救回來的。一句道歉,一聲問候,都成為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愛是超越時空,死亡都不能阻隔。妍秀與死去的父親和好,相滿與一家人因著水芹菜的味蕾記憶,找回了那早已遺忘的與家人共同構築的美好記憶。

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難道是患難嗎?是困苦嗎?是逼迫嗎?是飢餓嗎?是赤身露體嗎?是危險嗎?是刀劍嗎?(羅8:35 )如同相滿的菸鬼父親所說:好好地活下去,家人就是那美麗的負担。家庭與家人塑造了我們獨特又多樣的面向。與家人血淚交織的喜、怒、哀、樂,家人就是那無法切割的存在。與神和好,與自己和好,與家人和好,是我們一生的功課。


王熙菁

※當你孤單時你會想起誰?

我想以電影中的情節去看相滿,從一開始孤單到最後孤單心境上的的改變,而有一種無形中的陪伴,改變了他。

一開始自己一人,孤單時只想要自殺。

這天正值兒童節,適合全家出遊,小孩子玩樂的美好時光,相滿卻孤單一人,來到了一間Motel,正準備屢行他的自殺計畫,他極力地吞進所有的安眠藥,只想盡快結束他的生命,這時電視中的畫面,全家和樂的影像呈現在他眼前,顯得好諷刺,而從他的表情當中看到的是無助和絕望,他還是自己一個人!這世上不會有人記得我,自己一人為何要努力活著呢? 

好幾次第一次自己孤單一人,卻有人陪在身旁。第一次有人來探訪,相滿心裡有些期待:是人該有多好?相滿雖心中孤單,能仍會期待著有人來訪。起初的孤單只想到自殺。

第一次在孤單時,有人陪著去共同完成一件事,和好色爺爺拼命尋找相機,遇見心儀女生,一起經歷大膽泡妞。第一次在孤單時,和愛吃小鬼一起看無敵鐵金剛,一起玩射飛鏢,像小孩子般的哈哈大笑,經歷童年。

第一次孤單時,和菸鬼大叔大膽嘗試抽菸,偷車,開車,和突破極限去嘗試游泳,一起經歷叛逆,享受-風的感覺,第一次對家,家人和婚姻有期待,第一次期待回家的感覺。
也和以往不同,在警察局,相滿娓娓道來孤單的時候,只想要自殺,但心中卻是期待對家的渴望,想要一起生活,有家人陪伴的渴望。

第一次經歷,一起聚在一起吃飯,有家人的感覺,相滿期待回家,享受在親手煮飯給心愛的人吃,即使累,也是甜蜜的負擔。孤單又再次襲捲而來,但這次不是只想自殺,而是有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現在流行燒炭自殺,當相滿再次的失落,孤單想要結束生命的時候,在濃濃的炭煙中,相滿的眼前浮現的卻都是研秀,第一次在孤單時,卻不想要結束生命,想努力的活下去!

當你孤單的時候,你會想到誰呢? 這世界上讓你重新感到有力量,對生命燃起盼望,支持你走下去的是什麼呢? 相滿在經歷了四個好兄弟的纏身,發現原來我是不孤單的,這世界上有種幸福是看不見的,卻如此真實,那就是愛,也是無形中的陪伴

曾經我覺得我是很孤單的,曾經因著愛不被滿足,陷入絕望的黑洞裡,想要離開所有會讓我受傷的人事物,也曾經有想要乾脆往下跳一了百了的念頭,但因著朋友堅持帶我去主日,神的靈親自觸摸我,心中的破洞,被填滿了,哪種感覺好像口渴很久,突然覺得不渴了,現在回頭過去看,才明白當初為何經歷這些受傷,也因著從天父來的愛,發現幸福就在轉角,一瞬間,這世界變得好美。


汪世曦

※生與死

這部電影雖然翻譯成《開心鬼上身》,但這四個鬼讓觀眾看到最後,卻不是使人開心,而是使人數度飆淚,特別是相滿與媽媽相擁而泣那一段,十分令人動容。家人的親情關係往往最能觸及每個人的內心深處,因為我們都有家人。這部電影要呈現的重點也是「家人」間的關係,而家人間的關係,我認為電影裡用「生」與「死」的二個議題表現出來。

生的失望:

1、正源與小時的相滿:「有時人受的刺激太大,會喪失記憶」。癌末的小孩正源,知道自己會死,就再也沒記起他的家人,甚至連爸爸媽媽也沒能記起。相滿小時親眼目睹家人的慘死,自此也忘記了家人。與家人死別的痛苦,正源,相滿都無法承受,所以他們的身體自動選擇了刪除這段記憶。正源無法與死對抗,相滿喚不回逝去的親人,且要面對獨活的未來,生命給他們的只是絕望。

2、相滿:長大的相滿,對生命的感覺是「活得好累」。因為從小在孤兒院就沒有人在乎他,關心他,也沒有人記得他。總是孤單一個人活著,相片都是獨照,且生活處處是艱難。他覺得他的人生已經無望,於是想盡各種辦法尋死。

3、妍秀:妍秀獨自眼看媽媽的死去,盼望爸爸能來見媽媽最後一面,但爸爸沒有出現,因為爸爸此時正沈迷於賭博。妍秀對爸爸的失望升為怨恨,因此對癌末爸爸的態度非常冷漠與兇言兇語,她不認為爸爸是她的家人,也不希望別人在她面前提及與「家人」有關的事。

死前的心願:

1、相滿的四個家人:相滿的家人都是在一場車禍中突然死去,他們附身在相滿的身上,為了完成他們對相滿的心願,而不致於在死後徒留遺憾。相滿幫爺爺實現了相機物歸原主的承諾,還有生前要為孫子拍照的心意;爸爸想要帶一家人開車去海邊兜風,還要教相滿游泳;媽媽要挽著相滿的手臂,一起去菜市場買菜,煮好吃的飯菜給家人吃;哥哥答應要帶相滿去看無敵鐵金剛的電影。這些家人生前的心願,相滿在不知道家人其實是為了他的情況下,都一一為家人達成了。

2、妍秀的爸爸:當妍秀看到爸爸在病床上還在賭博時,非常氣憤,爸爸卻嘻皮笑臉地對妍秀說,「你穿便服比護士服好看,再換雙漂亮的鞋就好了」。當妍秀的爸爸看到妍秀和相滿在一起,便問:「你們會結婚嗎?...我等不了多久,我想快點看到。」妍秀的爸爸死後,託話給相滿告訴妍秀,死前很慶幸能和妍秀在一起,要送一件禮物給她,就是爸爸希望妍秀能穿上漂亮的鞋。相滿完成了妍秀的爸爸死前的心願。

生的希望:

1、相滿:自殺過好幾次卻都沒有成功的相滿,他並不知道這是他家人刻意的阻撓。他的家人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如同媽媽對相滿所說:「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生活。但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活下去好嗎?」相滿的家人為了使相滿有活下去的勇氣,一直給他鼓勵與希望,讓相滿看到其實生活中也有美好的一面。爸爸帶著他生平第一次在海裡游泳,讓相滿體會到在海邊很廣闊,燦爛耀眼的感覺;當相滿問爸爸「結婚好嗎?」,爸爸說撫養家人雖然辛苦,但家人會給你加倍的力量,是最大的支持來源;而媽媽為他準備了一桌的好菜,讓相滿嚐到全家人圍著一起吃飯的幸福;哥哥帶著他去看動漫電影,讓他盡情釋放開懷大笑;爺爺幫著他追求妍秀,為相滿打開一扇希望之門;爸爸教他要用誠意真心對待女孩子;媽媽邀請妍秀來家裡吃飯,製造相滿與妍秀相處的機會。

雖然妍秀一時無法接受相滿能看到死人且能與死人通話,而離開了相滿。相滿又再度陷入悲傷的情緒,企圖在車裡燒炭自殺,在雲霧繚繞當中,一幕幕與妍秀相處的情景,妍秀甜美的笑容,不斷浮現出來。相滿自己醒了過來,決定要和妍秀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對能有「家人」的渴望喚醒了相滿活下去的勇氣。最後與家人的相認,也給了他對生命的希望,因為他知道他的家人都會一直陪伴著他,他並不是孤單一人。

2、妍秀:妍秀看到她爸爸送她的鞋,她痛哭流涕,知道爸爸仍然是愛她的,爸爸是她永遠不變的家人。妍秀敞開了她的心,接受了相滿,她也願意與相滿組織一個屬於他們的家。

寫這篇文稿時,復興航空正發生澎湖的空難,心裡非常沈重,也感到人生的無常與虛空。看到相滿的四個家人,想到這些突然逝去的人是否也有未完成的心願?倖存的人是否只有他活了下來?他們是否也不願意去回想這種恐懼與傷痛?罹難者的家屬如何面對失去親人的痛苦?活著的人對生命還有盼望嗎?

我不知道這些答案是什麼?但我只知道,如同相滿的媽媽所說:「我們都會一直陪伴著你」。在短暫而虛無的人生中,上帝也會一直陪伴著我們度過每一個艱難的時刻,我們並不孤單!

標籤: 親情 死亡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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