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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事或生活小事?——電影《大城小事》
作者:嵐賜厚

黎明飾演一位名叫周謙的醫生,在理想和抱負的驅使下選擇了當個專程到病人所在之處治病的「出診醫生」,同時,他試圖說服女友想改變兩人的關係,於是飾演女友辛小月的王菲在認定周謙不敢承擔、不願當提出分手的罪人後,便若無其事地丟了句「那就分手吧!」,就此結束兩人的戀情。但是周謙卻感到錯愕,他心裡仍舊滿懷著疑慮,因為他也許只是單純地想改變生活的模式,包括工作和感情,而並非想以分手結束關係;然而,多半是自尊作祟的緣故,辛小月逞著口快便輕易地將兩人的機會封住,「愛」和「不愛」必須選擇其一,若是心存改變的念頭就等於「不愛」。

擅於策劃活動的辛小月,對於迎合客戶的需求、瞭解客戶的心理相當有自信,如同勝券在握,因而能將商業的包裝行為轉換成浪漫的氛圍,不但足以引導當事人內在豐富的情感流露,亦能兼顧客戶的虛榮心理,使消費者自以為買到了看不見的永恆和摸不到的感動。就在辛小月接到一筆「大生意」的時候,偏偏周謙也身涉其中,因此原本應當漸行漸遠的兩人此刻又被命運的繩索繫在兩端,彼此的距離因著工作的緣故再度靠近:為了幫孟老先生籌畫八十大壽的活動內容,辛小月原先被肯定的計畫提案,無意中遭到周謙的否決,原因是周謙從醫學專業判斷孟老的身體不適合其計畫內容,迫使辛小月只得改變計畫,並且必須與周謙配合。

再度晤面的影響像漣漪似地在周謙心裡不斷擴大,他不由自主地開始關心辛小月的生活,見她生病便為她配藥,搬到她的住處附近,在刮風的夜晚幫她修理房門……。最後孟老雖未等到自己的生日便離世,周謙成了孟老生前的好友,而辛小月設計的祝壽活動,便在兩人感情復合的當下送給了周謙當生日禮物。

長達九十分鐘的影片,將這對戀人從分到合的過程紀錄似地呈現在都會男女眼前,平實的表現手法使之貼近觀眾週遭的事物,像是朋友、又像是自己,曾經被對方的愛掐得快要窒息,等脫身後卻又回頭尋覓對方的蹤影。辛小月在影片中說道「也許我們一開始就愛得太容易,關係也發生得太多」,因此才使得兩人還未看清楚彼此便膩了;愛情若奠基於肉體之上,那麼戀人們便難以體會到神所賜下的愛情其美好之處。矛盾而又反覆的心理歷程是現代人面對情感時的無奈,但是忍受空虛寂寞對付自己又似乎比對付他人更難耐,因此「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類廣告詞應運而生,意謂著在這個世代,愛情的面貌多元而模糊,愛情的質量方便而粗淺。

愛情,有時的確需要浪漫來調劑,但卻無法完全生活沉溺在浪漫之中;浪漫可以經由設計、包裝帶給人愉悅的感受,卻猶如曇花一現,激動的情緒一旦沉澱後,回到現實世界共同相處、彼此適應過日子才是相愛的兩人必須面臨的考驗。愛情,如果是人生當中的小事,那麼我很好奇為何導演要在最後安排孟老回憶起以前的戀人?莫非他想證明失去的才可貴?而周謙和辛小月的戀情重新復合,是否因著孟老的生命經歷和身後留下的遺憾有所體悟,可惜導演一味地講求惟美的視覺效果和使用過度的音樂聲中,並未著墨說明那層意識裡已被翻動的心理變化,但我相信這對戀人是有這份共識的。

標籤: 愛情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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