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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日子裡的小小願望——電影《聖誕故事》
作者:陳韻琳

由Bob Clark執導的《聖誕故事》(A Christmas Story,1983),改編自幽默作家薛佛的回憶錄,由薛佛親自旁白,是個非常溫馨可愛的小故事。

故事背景是美國四零年代的小鎮,那年聖誕節,薛佛才七歲,他在聖誕節前夕,看到街頭玩具店裡,有一把BB彈長管槍,他非常渴望得到這把槍作聖誕禮物,但是母親一聽到BB彈長槍,立刻搖頭回答:「不,太危險了。」於是薛佛想盡各種異想天開的辦法,想要說服父母送他這把槍。

故事環繞著這個聖誕禮物的渴望展開,描述了薛佛和他弟弟、和他同學之間發生的趣事,也描述了街頭壞孩子各種欺負他們的方式。

不過,整個故事最核心的,是透過薛佛想要這把槍,襯托出來的他的父親和母親。

薛佛的母親是全職家庭主婦,她很溫柔、很體貼,以丈夫、兩個孩子的生活為她生活的核心,儘管她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對孩子不當的行為,她管教起來十分的有原則。譬如說,她十分介意孩子講髒話,有一次,她得知孩子講了很髒的髒話,她立刻處罰孩子口裡含肥皂,她知道肥皂無毒,但含起來很難受。

可是這次嚴厲的管教,是為了襯托另一次事件:那次她去學校接孩子,赫然發現薛佛不僅講著最髒的髒話,還在打架,她馬上感覺出來薛佛處在非常激動、徹底失控的狀態,她立刻把薛佛跟被薛佛打的孩子分開,薛佛一看到她,就哭了。但這次,她什麼責備也沒有的,把薛佛帶回家,幫他洗把臉,讓他上床休息、冷靜一下。她會這麼做,是因為她瞭解薛佛不可能主動攻擊,他一定在學校發生了嚴重的挫折,因此她對薛佛慈愛而溫柔。

的確,那次打架說髒話不能怪薛佛。薛佛本就很沮喪,他努力寫的作文,老師竟然把分數打的很低,他本想用這次作文的高分,說服父母買BB槍給他的,作文內容,就是在談有BB槍該有多好多棒,誰知分數竟然這麼低,老師還在最後加上評語:「BB槍太危險了!」薛佛沮喪至極,偏偏這時候,壞孩子又來欺負他、羞辱他,他才會徹底的失控的。

這次事件,徹底顯出母親對薛佛的瞭解、體貼與信任,她跟薛佛的父親談到這件事時,也是盡量避重就輕,免得父親動怒。

跟母親相比,父親就顯得比較容易動怒,讓孩子懼怕。當薛佛跟壞孩子打架,被母親帶回家後,弟弟躲著哭,說:「爸爸一定會殺了哥哥。」這充分反應父親在孩子心中是比較嚴厲的。

薛佛的父親其實很孩子氣,喜怒之間往往被率性牽引,母親尊重他是一家之主,總是順應他,甚至用母性的溫柔包容他。但因為父親不擅表達感情,所以孩子跟他比起母親來是有距離的多。

但薛佛萬萬沒有想到,最後是父親送給了他BB彈長管手槍。父親要他拆禮物時,簡直比他還興奮還期待,斥子之心表露無遺。這禮物父親未曾跟母親商量,是他自己作主送的,他跟母親說:「因為我當年也好想要長管手槍,小男孩,那個不是這樣想!」因為是來自爸爸的意見,母親儘管十分擔心、也就順應了。

但電影最有深度的地方是在最後。對這一家人而言,真正的聖誕禮物不是任何有形的物質,而是無形流露的溫馨之愛與人生哲學。

薛佛得到槍後,發現這禮物果真如母親所說,是有危險的,他興奮的出外玩槍,才第一發,就被槍的後座力給反彈後退摔倒,眼鏡也破掉了,他不敢跟母親說是玩槍玩壞的,終究母親早就警告過他,BB槍太危險了,他沒有台階下,只好謊稱被屋簷上掉下來的冰柱打壞的,母親趕快帶他回家,好言勸慰:「幸好是打到眼鏡,沒有傷到你。」

未料,卻在母親分心照顧薛佛之際,隔壁家養的大狗偷跑進薛佛家,把母親烤的火雞吃光光了。這下可把父親氣壞了,全家禁忌的髒話都脫口而出。

可是,父親也沒有氣多久,隨即轉念,跟傷心的母親說:「沒關係!我們去吃餐館!」

聖誕節多半餐館沒開,但他們找到了一家中國餐館,雖沒烤火雞,但也吃到了烤鴨,一家人仍舊是很快樂。

電影最後這幾幕高潮,最有深度的是,它讓薛佛看到,他所以為的最好的、最渴望的事物,未必真如所想的是這麼的好;失去的事物,也未必不能取代,彈性豁達的看幸與不幸,則快樂或悲傷,其實也只是在一念之間。更重要的是,薛佛明白了,最美好的聖誕禮物,其實是愛,這愛因上帝的愛而更加的豐富,這才是聖誕節的真義。

我非常喜歡這部可愛的電影,旁白由作家薛佛擔綱,既幽默又平易近人,扮演七歲大的薛佛的童星,演得十分自然,母親的溫柔體貼,與父親孩子氣的情緒、不善表達的木訥、對兒子成長過程的理解,都演的可圈可點,而我最喜歡的是,這個家庭是如此的平凡,一點不戲劇化不誇張的,呈現平凡家庭中孩子的小小願望,與父母的愛心,我幾乎可以從自己周遭人、自己的生活中,看到許許多多類似的故事,正因為這部電影的平凡,也得以激勵我,讓自己的生活中充滿這樣可愛的小故事。

標籤: 聖誕節 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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